高明道:“这消息是我问来的。前日,我师姐回到了山中,跟我说了不少外面的事情。什么神火教被灭啊,什么青城派遭难啊。我听了大是好奇,刚好曹大侠给我师姐来了一封书信,询问昆仑派的情况——”
佘文君道:“曹大侠给你师姐来了一封书信?他询问昆仑派的情况干嘛不直接来信给之画?”
方之画心道:“那必然是因为明玉这孩子和武当派大有关系了。”
高明笑嘻嘻道:“那我可就不知道啦。信鸽飞到了天衣派,我们几个自然就地拆开。既然要回信,我就干脆把想到的问题向着曹大侠询问一番啦。是以倒是得到了不少消息。加上我一番看法,竟然也能把事情梳理得清楚。”
方之画道:“你说你说。”
高明道:“那我就老实不客气的说啦。方才听见这位知府大人在门外说,这是三大灭门惨案。其实据实讲来,便是朝廷对待神火教和青城派的手段便大是不同。我比较起来,神火教屋舍完好,青城派却被烧了干净,只余下一座石头建筑的主殿。朝廷大军在神火教屋舍中搜寻了三日三夜,却只向青城派主殿中去过一次。你们说是什么道理?”
方之画道:“这事情我也约略之道,想来正如黄知府所说,对神火教灭门威慑效用不大,是以对待青城派,便苛责严厉了一些。”
高明道:“我瞧着不是。朝廷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伫立在中原土地之间,便是一动不动,威慑也已经在了。咱们江湖豪侠,都是一副愣脾气。朝廷威慑之下,尚且不受禁武令的门派,见了朝廷这样迫害旁的门派,那是更加不肯接受禁武令的。别的不说,有人便会害怕别人说他胆子小,被朝廷吓住了。这名声可比全家的性命还重上几分,怎么会反而接受了禁武令?”
钱多道:“却不是所有的门派,都是硬骨头。各自有危难的地方。你瞧咱们昆仑派,虽然胆色并非没有,可是终究还是受了禁武令。那受令之人多了,这些硬骨头的门派便不再觉得丢人,也会最终接受禁武令的。”
高明道:“您就是灯下黑。讲老实话,最先服软的,必然是咱们这种家大业大的名门正派。天底下的名门正派,哪个肯和朝廷作对?一个名门正派头脑人物都在朝廷通缉令上挂着,叫什么名门正派了?而那些有脾气个性的门派,坚持己见,又怎么会因为名门正派的作为便改变自己的性格想法。您看,您就是想不开。”
钱多脸上露出苦笑,佘文君道:“好小子,嘴巴当真利落。那你说,朝廷派发禁武令是做什么?”
高明道:“我想来想去,觉得他们的做法,只能是在找一件东西。神火教的那件东西,不知在什么地方,所以要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去找;而青城派的那件东西,却肯定放在一座不怕火烧的大殿之上,所以,要把青城派烧干净,然后便能看出哪座房舍做了防火的措施。我写信问了曹大侠,他告诉我,青城派三座大殿之中,只有最后剩下的那一座是保存门派秘籍的地方。”
方之画道:“他们想要青城派的门派秘籍?那有什么用了?”
高明道:“不是,他们不需要青城派的门派秘籍。”
方之画道:“那他们要什么?”
高明道:“这就是个大谜题了。我猜,青城派不知道,知道的只有神火教的周小楼。若是柳如是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个什么东西,就不会把自己弄到这样邋遢的境地,倒是周小楼,坦荡赴死,显然是心中明白。”
白雪一直在静静听着,忽然道:“天孙织锦。”
白馨惊讶道:“小雪,你说什么?”
白雪全不理她,径自道:“神火教周小楼短短一个月之内,武功大进,人传是得到了天孙织锦。得到了四分之一天孙织锦的石前辈,相传晚年隐居在青城派山中。燕子楼二十年前曾经犯下一起大偷盗案件,从亲王府中得到了七十只箱子,人传其中便有天孙织锦。这三个门派,都是武林中盛传可能得到了天孙织锦的门派。全不会错,朝廷竟然想要天孙织锦!”
钱多惊讶道:“皇上要天孙织锦做什么?他又不是武林中人。”
黄知府一直坐着静静听,此时忽然站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想要天孙织锦?”
高明道:“以武练兵。”
昆仑六派诸位掌门一起道:“什么?”
高明道:“这就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啦,合适还是不合适,你们几位叔叔阿姨听着看。我最早知道天书的时候,便很是好奇。抢夺天书之人,三教九流,有根骨很好的,也有根骨奇差的。但是凡是人都能修炼上。对武功的进益也没有差上很多。本来厉害武功,心法艰涩,极难修炼。我当时便想,这天书上的功夫,乃是一门人人都可用可学的功夫。你想,若是让一支军队全都学来了这武功,那将是什么样的威力?即便是一人只学上武人的三四成,人数这样多,威力也是可怖啊。那做军队统帅的人,自此在这人世之间,无敌天下。便是人类的面目,也会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