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小说 > 都市言情 > 别无奇书

第6章

推荐阅读: 虞美人不会盛开在忒修斯之船大明都督给你告白,要不要听一仙之缘修真狂女之星帝崛起一个娱乐帝国的诞生说我割韭菜?买不到可别后悔踏血仙缘我的蔬菜店真要倒闭了林羽沈卿月林无月夏凝雪爷有病您得治从解析木遁开始元娘逆行诸天的剑客大逆转1906王爷,王妃她红鸾星动了束手就亲:总裁太放肆官钗龙战十八荒工业之王王妃称心逆天至尊斗罗大陆之死神之镰我能强化加点捡到一只始皇帝我开局震惊了女帝我能变为诡秘魔怪黑衣少女吞噬星空之旅者养只王爷不如狗:煞王妖妃我的老婆是木叶纲手叶凡何思凝超梦香江无敌全能打脸系统大海贼巴基半生道荒北暖阳雾海仙舰的回响我的武道小号萧郎顾地幔世界不平静的日常女总裁的贴身高手暗黑破坏神之毁灭高冷女神很腹黑:痴儿总裁猫儿妻那年夏天,栀子花开无敌拳王撩妻成瘾:法医老婆不好惹异界之骑士纹章这到底是不是封神云起末日时姜昊刘静最强传承傅朝水妙手心医若爱势均力敌我的外挂是株仙草神医狂妃,废材三小姐穿越艾尼路的我竟然不是群主大佬的马甲如此难扒洋港社区厄世穷途特工农妻:相公,不正经云起昆仑冒牌知县姜北荞殷天爵隋唐鼎革无上超脑系统科技五行修仙决等到的永远,是你最强神医赘婿灵药妙仙医婿:从妹妹救命钱被抢开始尊上你家徒儿又翻天了诸天岁月系统史上最强乌鸦嘴开局:自己爬棺材的老祖宗农门世子妃娇宠日常江舟明星养成系统灵植巨匠我靠反转系统吃定仙君红楼之不可惜艾登奥菲利娅天才名医化学玄幻录都市全能奶爸(又名:都市无敌奶爸,主角:林凡)影帝兵王都市战神修仙从一颗种子开始超天大帝弃妃逍遥:带着包子去种田我在聊斋世界长生不死姜予安傅北行河伯证道无双相师在都市废柴逆天:神医元素师我家老婆实在太安分美女总裁的贴身狂少惊悚乐园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傻王宠妻:妖孽王妃要逆天元界通天传杀生丸之楪尽月明最速救护车司机传说天行狂尊温筱雅楚世韩战王回归反派:查看剧本,从养成女帝开始重生之我真不是股神道法的世界最强农民演员没有假期神医小毒妃:皇叔,别凶猛天域战神贫道有礼全能法师女总裁的贴身兵王超级僵尸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终于,徐泽远的情感战胜了理智,当民政局工作人员让他和孟晨提交结婚材料时,徐泽远发现自己的户口簿丢了,——对,‘丢’在笔记本包最底侧的夹层里。他还假意焦急的找了找,但拙劣的演技连他自己都瞒不过。此时的徐泽远就是个骗子、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他终究抛弃了孟晨、背弃他们的十年。
  孟晨一如既往的冷静,冷静的和徐泽远一前一后走回了家,冷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冷静的没落下一滴泪水。没有哭闹,没有歇斯底里。
  徐泽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不知道此时孟晨在想什么,他有些怕,他想,如果孟晨声泪俱下、甚至以死相逼,他宁可娶她。
  墙上的挂钟滴滴哒哒不知疲倦的走到午夜12点。
  孟晨一直望着天花板,没有困意。
  徐泽远不敢有困意,
  你饿了吧?我给你煮面。
  林近溪,是为了她?孟晨转过头和正要起身的徐泽远对视。
  徐泽避开孟晨质问的眼光,无话可说,他是因为林近溪背叛了孟晨吗?徐泽远思考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清楚,没有林近溪,还会有李近溪、王近溪,孟晨不是他的情感归宿,而林近溪的出现只是印证了这一点。
  你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孟晨突然坐了起来,面无表情。
  对不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和她只是朋友。孟晨,真的对不起。如果我们继续勉强在一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对彼此都是伤害,你这么聪明,不觉得我们早就有问题了?
  不是我的问题,是你。
  我承认是我的问题。
  泽远,你计算过机会成本和时间成本吗?我们在一起付出这么很多,你看不到吗?你怎么能保证以后的生活会如你所愿?你的实际收益会大于你的成本吗?你做过风险预测吗?如果你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那是我自己的事。徐泽远受不了孟晨过于理性的学术思维。
  你想过父母的感受吗?
  我们不能和父母过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你在这个家温暖吗?
  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我们刚买了房子,马上就按揭了,你还要买车,将来赡养老人,抚养孩子,这么多事要操心,要计算,我从没抱怨过你工作忙。难道你只关心自己温不温暖吗?
  徐泽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孟晨永远不能理解他需要什么?而孟晨想要的让徐泽远感到筋疲力尽和丧气,他做不到,至少和孟晨在一起他做不到执子之手与子揩老。
  这一夜徐泽远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他盯着卧室门缝稀微的光,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乎没过多久稀微的光变得亮白起来,徐泽远困意未消的揉了揉眼睛,天已然亮了。
  孟晨坐在徐泽远面前,眼睛红肿着,她哭过。
  泽远,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对吗?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同学,你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我一定责无旁贷。告诉我,我怎么做你能不伤心?
  明白了,你让我想想。孟晨再爱徐泽远,她的理智和智商也会让她清醒的意识到,做一辈子怨妇,还是另寻出路,完全在她一念之间。
  孟晨的想想,没有时间期限,没有规则。两个人恢复了室友的关系,徐泽远睡客厅,孟晨住卧室,相安无事。渐渐地孟晨默许了徐泽远搬离他们的‘合租屋’,徐泽远留下了所有积蓄,另外承诺负责每月偿还房贷直到孟晨想清楚——想清楚如何惩罚他,谁让他将十年的岁月变成空谈。他想尽一切可能弥补对孟晨的歉意,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也想把自己的愧疚感降到最低。他们达成了共识暂时向各自家长隐瞒真相。
  伽花彩甚奇,谓有初春之兴。
  清晨,徐泽远被裹挟着甜淡花香的微风唤醒,他知道林近溪正在打理她花团锦簇的月季花阳台,难掩快意睡眼惺松的去找寻林近溪的身影,是她,穿着月白色长衫的林近溪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他入迷的看着,舍不得移开眼睛,看着看着,他便觉得不真实,不由得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不是梦。
  餐桌上摆好了早餐,煮好的云南思茅小粒咖啡,配了海南的椰子粉做伴侣,滑蛋吐司,配了两片火腿,简简单单却浓郁满满。徐泽远觉得林近溪像个女巫,她可以把山上采来的鸡油菌烹制成下酒小菜,土里挖的蒲公英晒干制茶饮,用喝剩的红酒烩牛肉,闲置的巧克力和雪饼做威化饼干,林近溪信手拈来便把生活过的简约而又热烈,她一定是在烹调美食的同时给他下了蛊,享用的越多陷得越深,让他爱她爱的发狂。
  徐泽远呷了一口咖啡,
  恩?这里加了料,有毒。
  林近溪明白他在调侃,
  恩,有毒。她一本正经指了指阳台,阳台上的曼陀罗含苞欲放,淡黄色的花苞吊垂在枝叶上。曼陀罗,又名洋金花,茄科,被子值物门,有毒性,含有山莨菪碱,阿托品,东莨菪碱,制幻、麻醉,华陀用它制麻沸散,过量致死。
  徐泽远咳着吐出嘴里的一角面包。
  我是被骗了,小和尚明明告诉我,这是佛花,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林近溪看着徐泽远觉得好笑,
  在西方它被称作情花。
  怪不得,我是中了情爱之毒。说着身子一歪倒在林近溪的怀里,接着两人笑作一团,林近溪咯吱徐泽远的痒痒肉,徐泽远把林近溪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人与人真是千差万别,不同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化学反映。徐泽远和孟晨在一起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是老同学,他们安安静静的谈课业,谈工作,谈房子,谈车子,谈孩子,就是不谈情说爱,最后把徐泽远谈的心生畏惧落荒而逃,他实不知该如何将未来的50年日夜消磨殆尽。可林近溪不同,他可以把她当妹妹,当女儿,甚至当妈妈,他想都不曾想过,会躺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臂弯里撒娇,他和她亲近的可以融到骨头里,分不出彼此来。即使只谈风月,徐泽远也会在心里勾勒蓝图,他要为她买一间明亮的房子,光线充足,有一间敞开式厨房,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在家写作,他看着她为妻为人母,看着她眉间添皱纹,看着她香魂一缕随风散。每每想到此,便悲从中来,只恨人生苦短。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此时的徐泽远除了春风得意没有半分不如意,他沉浸在项目交织的繁复工作里,被客户责问、被领导施压、被底下的兄弟大吐苦水,可对他来说一切风清云淡,你只会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和客户谈笑风生、和领导据理力争、和兄弟们推心置腹,没有抱怨、没有懈怠。他心中盘算,如果孟晨退掉他们的婚房,他会帮她买一间单人公寓帮她安顿下来作为补偿,让他的良心可以安放。至于将来,他设想和林近溪的无数种可能,也许他们住在效外,林近溪每天清晨在她的小花园里侍弄她的花草,她还会尝试种番茄和青菜;或者,他们隐居山林,与轻风、明月、山泉为伴;或者,他们逃不掉物质禁锢,留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拼搏,他们的日子依然不乏味。一切的设想和美好都激励着他更现实,他必须付出更多的辛苦创造更多价值,换取足够的钞票。
  办公室的白板上,彩色纽扣磁贴排兵布阵,哪些项目是重中之重,需要安插技术大神;哪些项目耗时长,需要安排中层技术人员开发,重要环节借调技术骨干;哪些项目操作便利、利润少,需要安排新人锤练;哪些项目可以中饱私囊,安排亲信介入。徐泽远站在白板前分析战况,右手下意识的研磨着海豚领带夹,海豚的鳍被他摩挲的锃亮,他系了条碧蓝和浅蓝间隔条纹的领带,是林近溪送他的,成了他讲标、与会的标配,很衬他的浓眉和藏蓝色细边镜框。他偶尔重新安置彩色纽扣磁贴,有的项目人员冗余,有的项目要再减少工时,有的项目要重新界定属性,他咬了咬磨牙,发出咯咯的磨牙声,一侧的太阳穴随之有根青筋浮现出来一直延申到发际里。
  李成敲了敲门探进单个身子,
  老大,标书都准备好了,我去商务部签章、装订,您用过目吗?
  拿来我看一下。接过李成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翻了几页重点项检查。没问题,就这样,明天一早8点半,你直接把标书带过来,我们大堂见。李成是徐泽远的心腹。
  知道了老大。
  手机短信铃音提示,徐泽远看到孟晨发来的‘生病,能帮忙吗?’。
  好了,你先去忙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徐泽远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夹,抓起外套和李成一起步出办公室。
  对于孟晨,只要她一天放不下,他便一天对她为奴为婢。但绝不能让林近溪知道这段过往,他和林近溪之间不能有分毫闪失,不能掺杂任何瑕疵。
  孟晨高烧39度3,身体严重脱水,徐泽远见到她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忙抱起孟晨下楼乘出租车。
  孟晨的头无力的倚在徐泽远的肩上,她烧的有些糊涂,
  泽远,你和她在一起了,对吗?
  先别说话,你怎么不早点打给我?
  泽远,我以为你会回来的,每天晚上......
  你先睡一下,到了医院我叫你。
  有些人酒后吐真言,而孟晨的真情实感恐怕只有在烧糊涂的时候才能流露出来,她一定病的厉害,她清醒的时候永远说不出同样的话。徐泽远恨透了自己,他真是罪该万死,不得不伤害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的人,只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她把真情错付。良心一直煎熬着徐泽远的道德底线,不知何日方休。
  等孟晨醒来的时候,她已躺在急诊室租来的临时床位上打点滴,徐泽远坐在床边的候诊椅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写文档,
  几点了?孟晨问。
  徐泽远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凌晨2点20。你感觉好点吗?
  恩,谢谢!
  医生说你是急性肺炎,开了一周的点滴,每天都要来医院,有时间我尽量过来陪你。
  你妈上周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是我的户口本丢了,补办好就去领证。
  我知道,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孟晨,谢谢你,你值得更好的人善待你。是我辜负了你。
  我把这些年我们的账算清了,等我好了,我把房子退掉,订金损失了。
  这个不急,我们再商量。都说人心日久见,其实出了分争经了考验才看得清一个人的心性,徐泽远何其有幸,遇到孟晨这样的好女人,只是感情难料,这些年来他都不曾好好了解过孟晨,他看着她塌陷的腮,憔悴的眉眼,心里莫名的感伤和辛酸,他该如何对她才好?他该如何善后?他亦十分清楚,他的心疼与爱无关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