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糖的轻声呢喃,柳半衣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白糖,眼帘微微低垂,一时之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白糖此刻则是走到了那堆人头面前,看着那被人头鲜血所浸染的地面,看着那脸上带着一脸痛苦和不甘的人头,白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只感觉到心中一阵发堵,像是被人用锤子给狠狠敲打了一般。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白糖的口中吐出,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宛若是一朵盛开的血色红莲,随着血液的吐出,白糖整个人的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柳半衣此刻却轻轻扶住了白糖,同时对着白糖说道:
“这个老人,叫做钟生,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不过他人很勤快,知道自己从小受了大恩,所以在长大之后,几乎每家每户要盖房啊、收田、磨面......等等杂事,他都会主动去干。”
“村里很多人都喜欢他,因此,不出意外的,很快就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和他成了婚,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半衣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哀伤:
“可惜,后来一场大病,要了他老婆和大儿子的命,小儿子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也是烧坏了脑袋,变得神智不清起来,就连他自己,也因为这场病,导致原本壮硕的身体变得走两步路都喘的地步,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到大。”
“村里人看他可怜,便将村子里煤炭活计交给他干了,这活不是很累,而且平日里还能拿点煤炭给家里,当做是取暖烧饭用的补贴。但是,即便如此,他活得还是极其艰难,一年都吃不上几次饱饭,但每一次卖完煤炭后,他都会将所剩不多的钱还账,其实那些账他大可不必还的,村子里的人都是想要帮助他的,但是他总是笑着将钱赛到别人手中,笑着说,没有那样的理。”
“昨天是他儿子的生日,他来城里是准备卖了那些煤炭,给他儿子买点肉,补一补身子的,但是......被你手下的一些士兵拦住杀了......”
白糖听着柳半衣的话,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看着那悲戚的头颅,问道:
“原因是什么?”
柳半衣的话语当中有着些许讥讽:
“因为钱,你当时不是直接将钟生的所有煤炭都买下来了吗,这些士兵看着有些眼红,而且,他们这样的事情干得也不算少了,都没有被人追责......因此他们才有这个胆子!更加令人感到可笑的是,在将老人的杀死后,他们居然割下了老人的头,放在了一个树洞当中,似乎是知道这人头能够用来换取赏钱一般......”
“后来呀,我听说,那老人的儿子,因为久久等不到老人,自己一个人前去寻找,在路过一片荒地的时候,跌倒在了一个坑里,也没有人看到,就那样活活被困死在了里面......”
“你说,他们犯了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被这群畜生这样对待呢?!凭什么呢?!”